? 大地震来临的这一晚,大梁山的人没有任何准备。[燃^文^书库][www].[774][buy].[com]
那时候,喜凤嫂正在油灯下打毛衣,毛线是大夯哥当初从城里捎回来的,喜凤嫂刚刚打了一半。
大夯哥死的时候,毛衣也没有打完,男人临死也没有穿在身上。
大夯哥走了,喜凤准备把毛衣拆掉重新再打,这一次是打给张拐子的,因为张拐子跟大夯哥的尺寸不一样。
那时候,带娣姑娘也没有丝毫准备,女孩子坐在学校的办公室里备课,备课完毕,依然在绣鸳鸯手帕跟鸳鸯枕巾。
她把自己对海亮的浓情蜜意全部汇集在手工里,枕巾跟手帕越绣越多,却一条也没有送出去。
她知道海亮不会要,更不会接受她的爱。这些东西没事的时候,只能一个人拿出来鉴赏。
那时候,王海亮的娘正在油灯的下面纺线,纺车在嗡嗡作响,她的男人王庆祥刚刚看完最后一个病人,回到家以后打开一坛子老酒,美滋滋品尝。
海亮的媳妇玉珠正在炕上给孩子灵灵喂奶,一边拍着孩子,嘴巴里一边哼着摇篮曲。
张二狗的娘大栓婶也正在西屋里织布,织布机光当当,光当当彻夜响个不停。
柳编队的张大毛也刚刚将所有的柳编检验完毕,吃过饭,上炕抱上了女人大白梨。
整个村庄沉浸在一片宁静中。
忽然,不远处传来一阵隆隆声,开始的时候,那隆隆声不是很大,仿佛河流趟过山川,好像大手拂过柳梢……再接下来那声音竟然越来越大,越来越大……好像急淌的大河……仿佛铺天盖地的骤风,仿佛千万头野牛一起奔腾在草原,好像千万条野狼一起嚎叫。
那声音是由远而近的,眨眼的时间已经到了头顶上,整座房屋晃荡起来,桌子上的油灯摇曳不定,厨房的锅碗瓢盆哗哗作响。
紧接着晃动越来越厉害,频率越来愈大,也愈加剧烈,屋顶上的瓦块哗哗的向下掉,墙壁上的灰土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