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葬到祖坟里去,但乡下的房子却已是没了,灵堂无处可设,说起来都是我这个做儿子的不孝。”
孟瑶垂下眼帘,没有作声。李氏望着屋顶,不知在想甚么。倒是一直垂着头的齐佩之突然道:“我听二少爷讲过,他们乡下有座净慈庵,咱们不如去向姑子们借间屋子作灵堂,是一样的。”
李氏马上回头瞪了她一眼,带着浓浓的醋意骂道:“就你知道。”
齐佩之慌忙又垂下了头,不敢再作声。
贺济礼长叹一声,道:“齐姨娘不愧是大户人家出身,果然想得周到,只是……姑子们虽说是做善事的,但咱们去借房,总不能空着手去。”
孟瑶接口道:“那是,多少得备些香油钱。”
贺济礼就又叹气了:“咱们家如今已是穷得掀不开锅,到哪里去筹香油钱?不如把你的饰当掉几件,等日后咱们财了,再赎回来不迟。”
孟瑶惊讶抬头,这可是亲娘的丧事,竟小气至此?她想着,做儿子的尚且如此,何须她这个儿媳来充大头,便朝自己身上一指,道:“你看我这全身上下,可有能当的?”
她这一句话,引得众人都朝她身上看去——脖子上是空的,耳垂上是空的,手腕上也是空的,仅有边簪了一只绢花,用料做工却极为粗糙,一看就是不值钱的。
李氏和齐佩之打量完,又一个望屋顶,一个看地砖去了。
贺济礼则面现愧疚,道:“都是我这做丈夫的无能,让你连件饰都无。”
孟瑶道:“都甚么时候了,还谈这些作甚,你赶紧想想辙,先把寿衣和寿木买回来再说。”
贺济礼沉吟片刻,道:“那就去赊罢,看看那些老板,与不与我这个薄面。”说着,唤了林森进来,交待他去棺木铺子赊一口等价钱的寿木,再赊一套绸子的寿衣回来。
林森骑着马去了,没过多久便回转,垂着脑袋回话道:“小人跑遍了大半个城,没一个老板肯赊的,都说……都说……都说咱们家现在穷了,谁晓得日后还不还得起,不肯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