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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年三十,放鞭炮。贴春联,换新衣,贺府上下忙忙碌碌,热热闹闹,来准备团年饭。孟瑶新媳妇,欲亲自下厨做两个菜,却被贺老太太和贺济礼齐齐拦住,以安胎重要为由,不许她劳动。
吃罢团年饭,照例要守岁,贺济义坐不住,约了孟里,出门放炮仗耍子,孟瑶身子重,被贺老太太催着回房先睡了。转眼屋内只剩下了贺老太太与贺济礼母子二人,围着一桌子的桔饼、芝麻糖同黑枣,静默无语。
贺老太太慢慢吃完一块桔饼,终于忍不住开了口:“老大,你媳妇肚子大了,你屋里也该有个人了。”
贺济礼装作听不懂,嘴里塞着芝麻糖。含混道:“我媳妇不是人?”
贺老太太以为他是老实真不懂,笑骂一声“笨小子”,笑道:“娘的意思是,你媳妇身子重,服侍你难免有不周到之处,再说也不能让她太劳累,恐动了胎气,依娘看,你不如将知梅收房,身边也好有个知冷知热的人儿。”
贺济礼半块芝麻糖呛在嗓子里,咳个不停。
贺老太太忙替他拍背,接着絮叨:“我打听过了,那知梅过完年就十六了,收房正合适。娘仔细想过了,你纳这知梅,有两宗好处,一来她是你媳妇自娘家带来的贴心人,让她做小,你媳妇再无话好说的;二来她本来就是咱们家的丫头,领咱们家的银钱,等抬作了通房,还是照样干活,不怕白养活了人。”
贺济礼听了这一番话,那一口芝麻糖,就呛在嗓子眼里,怎么也咳不出来了——正是因为知梅是孟瑶的贴心人,这事儿才不好说道呢。老太太要动她的贴身丫头,不惹来她的雷霆大怒才怪。
贺济礼一想到贺老太太这话要是传出去,孟瑶那里不好交差,忙狠命咳了几下,吐出一口芝麻糖,抓住贺老太太的袖子道:“娘,我媳妇开春就要生了,怎好这时候拿这种事去让她劳神?就算要收通房,也等她生了再说。”
贺老太太不高兴了,嘟囔道:“不过收个通房而已,需要劳甚么神?”
贺济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