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济礼自端一把椅子坐着,命他站好,将温夫人所述,讲了一遍,又道:“我这会儿没空审你,你把赢来的财物交出来,待我料理完齐家的事,再来慢慢找你算账。”
原来是诱赌齐修之的事败露,贺济义已是赌惯了,毫不惊慌,只是他留神贺济礼的表情,觉着有些怪异,他明明是愤愤怒至极,眼里却含着三分笑意,这到底是真责怪他,还是假装的?
贺济义想起他的秉性,忽地恍然,定是他小气抠门的毛病又发作了,想要侵占自己辛辛苦苦赢来的财物。他这般想着,就拿定了主意,一文钱也不交与他,道:“你以为我要赌?我只是讲义气,为了帮孟里的忙,那些钱物,乃是他与我的报酬,与赌博无关,你想要榨钱,寻别个去。”
榨钱?他说自己榨钱?贺济礼瞪圆了双眼,上前一个爆栗,喝道:“休要胡说八道,我只是想要物归原主。”
贺济义不敢还手,可也不甘原地挨打,连忙跳着躲开去,叫嚷道:“你疯了,哪有赢来的钱,还要送回去的?”
贺济礼将温夫人的道理讲与他听,贺济义却听不懂,反复只有一句,休想让他把齐家的钱物交出来。
贺济礼是秀才遇见兵,有理讲不清,只好耍横的,命小丫头取来一把扫帚,照着贺济义就打。
贺济义高呼“杀人啦”,边躲边跑,狂奔至第二进院子,扑倒在贺老太太面前。贺济礼已是气极,哪管贺老太太,追到面前,一扫帚打下去,贺济义吃痛,忙躲到贺老太太身后,任贺济礼怎样怒喝,死活不冒头。
贺老太太惊着了,直到此时才回过神来,一面斥骂贺济礼,一面将贺济义搂到面前,查看他身上的伤。
贺济义扎到贺老太太怀里,努力挤出几滴眼泪,诉道:“娘,你总跟我们讲,为人要有情有义,我谨遵你的教导,帮了一回我哥他小舅子的忙,我哥却不分青红皂白,照着我就打。”
贺济礼听他颠倒黑白,气得脸都青了,甚么叫不分青红皂白,他明明是有理有据,有错的那个人,是他贺济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