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未成熟的青葡萄,掷到她怀里,忿忿道:“酸死你。”说着,与她擦肩而过,朝游廊那头去了。
孟瑶满腹心事,无暇琢磨他的态度,苦笑一声,朝廊边坐了,一个一个扯那青葡萄,慢慢吃着。
游廊不长,贺济礼带着气性,脚步快,转瞬就走到了尽头,只好转身,朝回踱,等他走了一段,发现孟瑶竟还在原处,坐在廊边傻傻发呆,手里捧着那串青葡萄,已吃了一半。
他想着,莫非她有烦恼事,才变得喜怒无常?于是走近,欲搭话,却不知从何讲起,只好自她手中抢过一粒青葡萄,丢进嘴里,但没嚼几下,就酸得呲牙咧嘴,忙吐了出来,诧异问道:“这般酸涩,你怎么咽得下,亏你还吃下了大半串。”
孟瑶低头看了看手中的青葡萄,又抬头怔怔看他,道:“大概心里有事,没觉得。”
原来真是有事,猜着了,贺济礼不再计较她的态度,挨着她坐了,问道:“巴掌大的后院,你心里能有甚么事?”
明明是关心的意思,自他嘴里讲出来,就是叫人生气,孟瑶将剩下的半串葡萄,狠狠掷到他身上,起身欲走。
贺济礼气道:“好心当作驴肝肺,不讲便算了,谁求你来。”
孟瑶停下脚步,道:“方才在房里,都已讲与你听了,你既已表了态,又来问甚么?还摆出一副瞧不起人的模样。”
贺济礼仔细回忆一番,记起温夫人改嫁的事,奇道:“我表过甚么态?岳母要改嫁,需要女婿表甚么态?”
此话有理,孟瑶语塞,只好把贺济礼先前的变脸,归结于自己看错了。又想着,俗话道,三个臭皮匠,赛过诸葛亮,既然他并不反对温夫人改嫁,不如就将心里的烦恼与他说说,两人一番商量,说不定就能想出帮温夫人的法子来。于是就朝廊边重新坐了,向贺济礼道:“我且问你,一名女子若想改嫁,须得哪几步?”
这问题太过简单,贺济礼想都没想,便答道:“首先须得原夫家尊长同意,其次得有新婆家要你,两下都顺当,想嫁便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