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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穿着内衣裙的伊诺依然保持着之前的姿势。手肘搭在防护栏上,拖着下巴,歪着脑袋俯瞰着窗外,表情有些暗淡。
而这暗淡的指向,并不是对外,而是对内。
纤言眯了眯眼,强化了一部分视觉。确认了伊诺瞳孔的颜色并没有异常之后,便推开了洗漱间的门。
换种角度考虑的话,学习能力太出类拔萃的话,对本人来说也不是件好事。
因为总是会暗示着自己,要用“符合着什么”的基准思考。哪怕符合着常理的思考,在某些情况下会和自己的意愿有所抵触,也一定会被“理智”逼迫着,扼杀自己的意愿。
久而久之,就会让自己产生一种“难道我的意愿是错误的吗?”这样的自我否定趋势。
——也就是,经验主义。
而事实是,纤言在不久之前,甚至连自己的姓氏都想否定。
这种被自我戒律一直压制着的想法,也是“理性思考”的繁衍物。
得知了“自己之所以会拥有或被迫拥有当前的一切”的最初原因之后,纤言有些担心再见到父母的那一天。
准确地来说,她有些担心自己会对父母的“善意”产生“恶意”。
并不是因为教会那毫无人情味的教导;也不是因为周围那意图明显的赞赏;甚至不是因为自己无时无刻感受到的孤独感所致。
纤言只是单纯的觉得,父母用契约魔法将“传承”让渡到自己身上这件事,是不对的。
更为直观的表达方式是,她觉得他们这样做是自私的。
而这个自私的范围,在纤言看来,并没有把自己算进去。父母只是独断地给了自己“他们所看好”的未来,并没有“询问”自己的意愿。
或者说,他们一厢情愿地为自己“设定”好了“意愿”。
——现实被破坏的超出一个限度之后,便会回过头来结算自己的真实想法。
纤言看着由金属银构成的镜面,刷牙的动作有些迟缓。
眨了眨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