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少阳想得这么深远。忽然记起盛宣怀的那句“两党之争必定是一场你死我活的较量”,此刻体会更深。不禁有点发急,道:“总书记,敌暗我明,一定要迅速打破这个困局,您——一定有办法吧?”
陆少阳似乎有些犹豫不决,轻叹道:“这两天我的确是想了一个办法出来,但风险实在太大,不到万不得已不能动用。”王啸飞精神一振,挺胸道:“我认为我们已经别无选择了,总书记请下指示,只要行得通,我王啸飞拼死也要完成任务。”陆少阳凝视他双眼,道:“啸飞,你要想清楚了,这件事干系重大,更不能牵连到你的校长。万一有个闪失,为了保全党的威信,只能把你推出去。”
王啸飞全身一震,他明白“推出去”的意思是,如果计划失败,造成了严重后果。只有让他一个人承担全部责任,以保全本党的政治实力。说得难听点,计划成功固然好,计划失败则自己就会被推出去当替罪羊。沉默了一会,沉声道:“这是我党生死存亡的关头,就算有天大的风险,我也愿意一力承担,就算上了军事法庭,我也绝不连累组织。”
陆少阳深为感动,抚着他肩。“王啸飞同志,我代表党中央——感谢你。”王啸飞油然肃立。“下命令吧!”
陆少阳挥挥手,象是下了决心。问:“南京战区的总粮库是不是设在杭州?”王啸飞:“是的,杭州兼有水陆便利,所以从东南各省征购的军粮都是先囤积于杭州,再按需分运各军。”忽然打了个激灵。“难道——您要调用军粮?”
陆少阳缓缓点头,道:“准确地说,是私调军粮。”王啸飞倒抽一口凉气,怪不得陆少阳先前说得这么严重。要知道粮食是最基本的军需物资,几十万共和大军眼看就要发动渡江总攻,在这种关键时刻动用军粮来填江浙两省的大窟窿,简直就是军事上的釜底抽薪。稍有常识的人都不会赞成这种疯狂行为。正因为此举风险太大,所以一旦造成不可收拾的后果,私动军粮的罪名就只能由他一个人来扛。而担上了这误国误军之罪,就算枪毙一万次也不为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