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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蕴洁离开后,拈须旁观的盛宣怀迈动方步,走到王啸飞面前,呵呵笑道:“没想到这个贺云天生的丫头这么厉害,幸好我刚才没空参加你们的讨论,不然只怕连老夫这么一大把年纪,也要被她教训一顿了。”话里尽是幸灾乐祸之意。
王啸飞苦笑道:“盛老慎言,只怕还没走远。”
两人说笑几句,盛宣怀拉起他手,道:“啸飞啊,今天到我家吃饭,让老夫做个小东道。”
王啸飞对这位玩转前清官场商界的奇人素来尊重,也有些具体事务需和他协商处理,于是欣然应允。
一出会议室,两人同时止步。王啸飞面泛喜色,盛宣怀的脸上却在一瞬间变换了数种颜色。
走廊尽头,俏生生立着一名如花少女。一件极普通的蓝色棉袍,衬着她粉雕玉琢般的面容,显出道不尽的清丽可人。
王啸飞快步上前,轻责道:“珏儿,这么冷的天,还跑出来干什么?”口中虽在责备,眼中却甜蜜无限。
珏儿嫣然一笑。“呆在家里闷了,就去南京路上走了走。不知不觉就到了楼下,上来看看你。”
两人正处如胶似漆之时,一时一刻的分别都有些难耐。
“丫头!你,不认得盛爷爷了?”一声苍老而饱含深情的呼唤发自两人身后。
“啊!”珏儿一声惊呼,这才注意到一直立在原地的盛宣怀。只见他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自己,面部肌肉微微抽搐,呈现轻微扭曲迹象。
“盛爷爷!”她终于认出了面前的老人,正是其祖父张之洞生前至交,自小就对自己亲如一家的盛宣怀。一头扑入他怀中,哽咽道:“爷爷——爷爷——我——”
珏儿父母早亡。自张之洞去世后,辜鸿铭等一干张之洞旧部虽对她爱护有加,但这些人自小就拿她当孙小姐看待,心理上总隔了一层。如今突逢一位与祖父年纪相仿的亲密老友,一眼瞧见同样慈祥而满是褶皱的老脸,过往种种如浮光掠影般在脑海中一一闪现。顿时悲从中来,泣不成声。象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