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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玉儿每日天还没亮就要起来开始一天的劳作,这一早她见灵儿在身畔睡得正香,小小的拳头放在嘴边。顾玉儿满面温柔神色,可是瞧见顾秀儿的铺盖整整齐齐的叠放在那里,褥子都凉了,她心中一惊,这丫头上哪儿去了?
棺材仔天不亮就让义伯喊去收拾昨日下晌林县送来一具溺死的尸体,在河中泡了月余,已经涨了起来。因是顺河漂到了抱环山北麓一个死角里头,那里面经年没有人去。一个采药人上山采药的时候,脚下一滑,顺着大片竹林滚到了那水源头,方发现了这具尸体。里长等人还从这人身上搜出了身份印鉴,原是外地来的行脚商,已经去信其家人,没多久就会有人来领。
尸体在湿润温暖的山间久了,已经腐烂,纵是棺材仔天不怕地不怕,此番瞧见这具浮漂儿,也有些恶心。
他先是取来一个空饭碗,又点了三柱送魂香。“这位大爷,你黄泉路上好生走着,切莫回头。小的给您画个体面的妆,也好不吓着您家的家眷。”
昨日领了府衙的赏钱,师徒两个买了许多高粱米,棺材仔盛了小半碗饭,又佐了些菜,给那尸体端端正正上了供。
拜祭之后,他按着师傅的吩咐,开始给这尸身做起清理。因是溺毙,这人腹中积液很多,棺材仔身上套着一件破烂的外衣,开始给这死人按压腹部,要把他腹中积液排出来。
棺材仔做的极为认真,神情专注。
“大人,您怎么来了?”义伯在停尸房外头,撑着大嗓门儿谄媚的打了个招呼,就他那嗓子,真不像一个肺痨病人。
顾秀儿一手掀开帘子,便进了停尸房。这里头非常冷,即便是炎炎夏日,不知因为什么。此地也一点儿热气都没有。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死老鼠的气味儿,十分腥臭。顾秀儿掩住了口鼻,见棺材仔正一门心思给那浮漂儿清理,用铁剪刀将死者腐烂的皮肉减去,变色的部分拿一种特制的白色粉末覆盖住,又拿来一支细细的毛笔,给死人面部描绘起来。
顾秀儿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