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黄嬷嬷立在榻前,双手放在肚腹上头,微弯了腰,“当年若不是老祖宗有先见之明,恐怕如夫人和圣上……”
话未说完,就让白氏拦了下来,“阿梅,哀家嘱咐你多少次了,当年的事,这辈子就烂在肚子里吧。”
黄嬷嬷赔罪道,“是老奴的不是,老奴今次见着六殿下,便想起了如夫人。”
太皇太后白氏目光飘渺,看着那被风吹得忽明忽暗的微弱烛火,颤声道,“是哀家对不起如丫头,”白氏回身,将榻上褥子往身前拢了拢,她年岁大了,腿脚有些寒症,黄嬷嬷见状,赶忙给白氏掖好了被子,只听白氏沉沉的叹息了一声,这声音,经过岁月的沉淀,如古寺清晨的一缕晨钟,白氏平躺在榻上,许是睡了过去,黄嬷嬷正要退下,却听见她呓语着,“是大雍对不起如丫头。”
黄嬷嬷退下,布满皱纹的眼角流出两滴泪,她轻拭眼角,叹了口气,将葳蕤殿的宫门小心阖上。
此时的宫城,已经尽数熄了灯。雍地崇尚节俭,便是御膳,也有严格的数目控制,更别提晚上点灯了。
西京城外,十里坡。
此处刚好能瞧见宫城在一瞬间,将灯火熄灭,整个西京,陷入了一片寂静之中,只除了城中几家酒馆,青楼。城外山坡之上,山风偏大。统领秦凡策马跟在嬴楚身后,秦凡生的高大魁梧,然面上有一深长刀疤,自耳根后到额角,瞧着十分可怕。前头,嬴楚骑着一匹周身漆黑的高大烈马,山风将他的衣带吹起,飘然若仙。
“公子,山上寒凉,您穿的单薄,不如早些回府?”
十里坡朝北看,山峦重叠的尽头,依稀能见得一处灯火通明,霞光冲天,似黑夜里闪耀华光的珍珠一般。璀璨无比,那北方至北之地,便是秦都琼阳。
“萧萧北风,解我乡思?子穆,当年一别琼阳,如今几载了?”
秦凡策马跟在嬴楚身后,两人轻易简从,“公子十岁来雍,如今已然七载了。”
嬴楚调转笼头,策马向西,空旷无人的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