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与邓拓一道出发去往洛阳。
再过一日,停课多时的私塾正式复课。邓训忙得不空,为孩子们上课的先生便只有我一人了。为了方便教学,我也在邓训劝说下,从自家院子搬进了私塾的客房。
虽然灾民们暂时都平稳安置了下来,邓训却还是没有闲下来。白日里,他带着都水丞的人沿着胶河两岸查看测量堤坝,夜里则在灯下仔细研究胶河水文图,亲自绘制图表,拟定修堤计划。
这天晚上,秦珊在厨房里忙着制豆腐,腾不开手来,就托我给书房里的邓训送壶茶去。我端着茶壶走进书房,邓训正在灯烛下专注绘图,我走进去好一阵,他竟没有察觉。
我将茶壶在桌几一头放下,瞥见他案头垒着高高的一摞书卷,就随手拿起翻了翻,竟全是关于河道治理、堤坝修筑的书册。瞥了眼他正在绘制的工程图表,我诧异问道:“这些施工图表,不是该由都水的官吏来绘制么?”
“他们也有绘制。”邓训头也不抬的答道。话说出口,他似才反应过来是我来了,转过头来,眉眼间便泛了出笑意:“悦儿,是你?”
我给他递上茶杯,不解问道:“既然他们也在绘制,你又何必这么辛苦?”
邓训搁笔接过茶杯道:“筹集修堤的财资不易,我不想有一铢一两的浪费。我自己测算一番,也就清楚了整个工程究竟需要多少人工和财资。”
“那这些红线的位置,都是需要修筑的么?”看着图纸上沿河两岸标注着一道道红线,我便好奇问道。
“这些红线位置是急需修筑的,赭色线条的是可以稍缓一步的。”
看着褐红两色几乎将整个河道都标满了,我便惊讶道:“有这么长的河堤需要修筑,那得修多久啊?”
“少则五六年,多则说不准。”
“说不准?”
“这么浩大的工程,若是没有朝廷的专款支付。仅仅凭借我们自筹资金,不知道何年何月才能完工。”
“这么复杂!你会一直把这事做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