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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筱沉默不语。
她的眼光自然不是身边人可以比拟的,一眼便能看出蟠螭小壶不过胜在螭龙浮雕,浮雕左右了人的视线,给人以错综华美的错觉,也掩盖了壶本身的不足之处。一旦拿掉那些浮雕,露出干干净净的壶身,绝对比不过旁边那只基础壶。
这其实也是花货和光货的最大区别。
虽说花货利用自然形态的变化来造型,讲究匠心、十分考究眼力和提炼捏塑的手法,要做到完美难度亦是巨大,和光货没有哪个好做哪个难做的说法,但对于初学者和技艺平庸之人,却确实更喜欢选择花货。那些变化多端的造型、形态优美的结构,就好像一件漂亮的外衣,遮蔽了内在的黑白胖瘦,很能唬住外行人。
而光货相比之下,便是将内里所有都裸露地变现出来。
肖筱拿起苏铮做的壶,没有任何的雕饰,因而所有的曲直比例都跃然眼前,壶体本身大小和各个附件之间匀称相宜,深栗色的泥土在光下散发柔亮卓古的气色,明明是犹带湿意的新壶,却仿佛已沉淀了数十载悠悠岁月一般。
肖筱叹道:“形制端正而不失纤巧,风骨清奇而不失凝重,我收过如许多的弟子艺徒,何人能出其右?”
便是白日见过韵致婉约的莲子壶,气势雄拔的狮纽壶,都要稍逊一筹。
想到苏铮制壶时浑然忘我的情形,肖筱那凸瞪的眼中闪过一丝妒忌和惮意,一时竟有些拿不准主意。
侍立于一旁的男子心中大惊。肖筱竟给出如此高的评价?
他再怎么看那壶,依旧觉得是平平无奇,不过是分外养眼令人隐约有种赏心悦目之感罢了。
他不敢乱说话,小心问道:“那……那边两个要如何处置?这天可快亮了。”
“我再想想。先看住她们,让我再想想。”
此时苏铮两人都快冻僵了。
苏铮被带到这里来的时候才入夜不久,很快就是制壶环节,她以为最多就是个把时辰的事,谁知道和云歌说完话一问,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