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哂:“是么?”
秦孤阳睃了她一眼,渐近日暮的光线在他狭长阴柔的眼角打了个转,折射过一道金属质感的白芒。
苏铮微微一凛,想起他不动声色地逼着尹都处置阿襄。二十道板子,声声砸在人的骨头血肉上,也落在听者的心头。所有人或屈辱或心慌胆寒,唯独他洒适而坐,仿佛面对着悠山淼水,仿佛聆听着闲庭妙曲。
直至阿襄被血肉模糊地拖下去,他都没抬过一下眼皮。
那样的不将人命放在眼里。
苏铮曾设想过。是不是秦孤阳为了巩固他在桃溪镇的地位,为了威慑某些对他不恭敬的人,因此今日正好遇上了这么一件事,便借题发挥,杀鸡儆猴,处置一个无关紧要的阿襄。却让尹丁二家丢了脸,让日月陶坊开了眼,也让别的人见识见识他的蛮横霸道。不敢再来招惹违抗他。
这是最合理的解释,她可不敢认为自己有多大的魅力多大的能量,能让这么一个角色为自己挡风挡雨。
而且,她低下头,嘴角微有些冷笑。那算什么帮助?
阿襄一个侍女,她为什么要栽赃自己是个有眼睛的都看得出来。秦孤阳却三言两语定了整件事情的性质,将她硬生生拉到与一个侍女平齐的高度,却让丁凌儿全身而退。
这比尹都的那个“小女孩自己闹矛盾”的说法更绝更无耻好吗?
他表面上是站在自己这里,表面上是让那些为难她的人不好过,其实真正不好过的人只有一个小虾米,丁凌儿不但没痛没痒,此时大概更恨她了。
这是给她拉仇恨来的吧!
这样高高举起轻轻放下自以为是外强中干的做法,还要她感激涕零不成?
似乎看透她的想法,秦孤阳摇头叹道:“看不出来,你还挺有料的嘛。”苏铮一怔,顺着他别有深意的目光落到自己平坦的胸前,顿时——黑线了。
秦孤阳见她嘴角要抽搐不抽搐的样子,哈哈大笑起来,引得不少人看过来,然后是各种发现名人的惊叹惊呼,他转身踏上马车,顿了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