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刘裕听完陈嵩的战况汇报,看了一眼阿薄干的人头,再看陈嵩的一身血:
“你受伤了?”
“禀太尉,没有,都是敌人的血。”
刘裕满意地点点头。他当初下令时说要斩阿薄干,不过是激励将士,内心并没有当真。毕竟在万众之中擒杀主将非偏师所能胜任。但郭旭、陈嵩不但凶猛杀伤大量敌军,最后还能设计咬住阿薄干,真是意外之喜。
他的目的,就是要打疼鲜卑,让他们望而生畏,从此敛手。再也没有比杀掉主将,尤其是一名带着皇亲身份的主将更能让敌人疼痛的了。
“派人到岸上,把阿薄干的尸体带回来,叫匠人把脑袋和尸体缝在一起,制作一口棺材,装好了送还给长孙嵩。”
陈嵩一愣。
按照他的本意,这颗脑袋就应该挂在旗杆上号令几天,也让乌鸦啄食,如此才能还报阿薄干残杀战俘、枭首示众的暴行。
刘裕知道他想什么,走过来拍了拍他的后背:
“老弟啊,我知道你心里的恨,实话说,我也恨。但个人想法不能比大局需要更高。我们当前的主要敌人,是羌人,是秦,这一个敌人,就已经值得我们全神贯注去对付。在这种形势下,没有必要再给自己找一个敌人出来,尤其是鲜卑这样强悍的敌人。要不是阿薄干做得过分,我连这一仗都不愿意打。如果我判断没错,拓跋嗣听到前方败成这样,内心一定是后悔的。如果我们给他个台阶,不要把事态扩大,他也就顺势收敛了。但如果我们做得太绝情,不留转圜余地,他就算为了在百僚面前有面子,也会跟我们接茬对抗。把阿薄干装殓好,再附上一封诚恳的信,说我们是被迫自卫,没有和大魏为敌的意思,他借坡下驴,一场恶战也算是为救援秦国尽力了,这事情也就过去啦。他们不再骚扰,我们就可以迅速抵达关中,这就是我们的大局。”
一番话,说得陈嵩口服心服。
将和帅的区别,就差这层窗户纸。
亲兵通报,说郭旭求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