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岸时,鲜卑人一声牛角号,全都撤走了。
显然不打算跟晋军硬拼。
死士们面面相觑,都茫然了。
他们不能追上去,一旦脱离了大船上弓箭手的掩护,他们铁定会陷入重围,一个不剩地变成地上的一滩血泥。
热血贲张地出击,一无所获地收兵,小船没能得救,仇恨无从宣泄。
之后这一幕重演一遍。
阿薄干换玩法了。他要的不只是小打小闹地杀死几个小兵,而是要用这种猫鼠游戏粘住晋军,耗干刘裕的定力,直到他勃然一怒。
此刻刘裕无声地咬了咬牙,走到胡床边坐下来,喝一口茶,抬眼扫视了一圈所有手下:
“这么说你们都觉得应该和索头大干一场,打破他们的胆?”
没有人回应,但所有人眼神里的火焰,已经说明了一切。
“好吧,既然如此,我们就狠狠地敲打一下阿薄干。来人,把图挂出来!”
白直队两名亲兵拉开舱壁上的帷幕,一幅画在白布上的地图豁然摊开在众将面前。
和寻常地图密密麻麻标满地名不同,这幅图几乎看不到地名,倒是充满了各种各样的符号。图中央从左到右,蜿蜒向东的显然是黄河,河面上标了一连串一头削减的长方块,尖头指向西方,显然就是晋军的船队了。
黄河上方,也就是实际的北岸一带,若干方块连成一条弧线,弧线的两头都连在黄河上,形成一张以黄河为弦的弓。每个方块两侧都画了小圈,过了半天很多人才反应过来,那是一列战车。
刘裕和北方胡人交手,最善于玩两样东西。运兵运粮靠船,抵挡骑兵靠车。
只要有船,晋军千里远征深入敌境,人马不疲惫,军粮不断炊。
只要有车,即便是在平原上,也能立刻结成一座城。
城墙上伸出长枪大槊,强弓劲弩引而不发,足以让最强悍的胡人三思而后行。
就是靠这种移动的野外城池,当年晋军一路打到广固城下,将日暮途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