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长孙嵩的大帐扎在一个缓坡顶上,天然地比其他帐篷高出一头。帐篷外一杆大纛旗,在风中展得非常平顺,老远就能看见上面的大字:柱国大将军都督冀豫诸军事长孙。旗杆脚下的泥土有一滩暗红色,一看就是杀人祭旗后留下的血迹。不知道哪个倒霉的家伙丢了脑袋。
每逢出征必杀人,这是长孙嵩的一贯风格。他不知道跟谁学的道理,说当兵的怕长官就不怕敌人,所以只要一扎营,就挑毛病杀人。
从帐篷口一直到坡底,列了两队身材高大、孔武有力的100名亲兵。长孙嵩官大,这些亲兵虽然叫亲兵,但个个都是从百夫长里选出来,百战之余的上等武士。
阿薄干从这仪仗中穿过去的时候,想到自己虽然也有亲兵,但无权设仪仗,心里很不是滋味。这个长孙嵩,既没有什么大胜仗,也没有什么大败仗,稀松平常,却官运亨通,是出了名的不倒翁。在这样的人手下干,见个面还要穿过刀枪丛林,真是窝火。
请阿薄干坐下后,长孙嵩慢条斯理地冒了一句:
“将军受苦啦!”
阿薄干一愣。难道长孙嵩这么快就听到风声啦?想了想,觉得不妨装糊涂,权当客套话听。
“多谢都督爱护属下。这些天其实也没什么大动静,谈不上受苦。”
长孙嵩微微一笑:
“将军贵为国戚,自幼养尊处优,现在能率兵出征做先锋,到这荒郊野地住帐篷吃军粮,本身就已经是莫大的辛苦啦。我已经写了奏章给陛下,说将军带兵有方、律己甚严,想必圣上看了一定会非常欣慰。”
阿薄干努力提醒自己要矜持一点,但被长孙嵩的高帽子一压,嘴巴还是大大地咧开了:
“多谢都督提携。阿薄干报效国家,万死不辞!”
长孙嵩貌似赞许地点了点头:
“不错,我们这些人,就是要有一股刀架在脖子上也不低头的气魄,才配得上鲜卑武士的名号!”
阿薄干脸上的肉不自觉地跳了一下。他不知道长孙嵩所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