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有时候苏颉会想,多伦多正午的太阳远不如纽约来的毒辣。它暖洋洋的,就像冬天裹在毛衣罩子里的暖手袋。而且光线的明亮程度也与热量成正比。多伦多的太阳并不算亮,但光线的穿透力却极强。它总能泰然自若的溜进房间,就像一名正大光明的抢劫犯,而非一个偷偷摸摸的小偷。
苏颉微笑着用叉子将盘子里被切成小块的牛排塞进嘴里,肉汁漫过牙齿,侵染着口腔的四壁。舌头就像一只欢快的鱼,尽情在大海里徜徉。
显然,牛排的味道不错。这样的杰作理所当然的不是出自于他和安妮的手。玛丽这个贤惠的英国女孩替他们完成了一顿美味的中餐。
“我从不知道你居然会做菜,玛丽。有时间你一定要教教我。”安妮晃悠了一下插着小肉块的叉子,愉快的说。这个动作极不淑女,让一边是苏颉忍不住翻起白眼。
“你应该先学学用餐礼仪。”他说,“当然,别忘记去正规的学校学。”
安妮针锋相对:“有玛丽教我就好了,我还可以随便学校厨艺。”
安妮将所有事情想的理所当然,比如有个好师傅就一定会教出好徒弟。比如她是一名在厨艺上有潜伏的女孩。事实上,这是大错特错的。安妮总无法在这个方面认清自己。
苏颉笑着说:“行了吧!凯特教了你二十年左右都没有任何进展,你认为玛丽就能让你脱胎换骨。”
安妮的嘴巴翘的老高,一副不开心的模样。
她说:“当然!现在的情况不同了,你为一个女孩找到了好老师,我就一定能学会做菜,是不是玛丽?”
玛丽尴尬的笑了笑。一个是自己的老板,一个是自己的闺蜜兼老板的女友,她真不知道该帮哪个。或许从实际的角度上来说,她并不看好安妮在厨艺上的脱胎换骨。倘若在之前的二十年一无所获,那么在现在用几个星期或几个月登峰造极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当然,玛丽从不排斥奇迹的发生。尽管她不是一名虔诚的天主教徒,但总喜欢看安妮的饭前祈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