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弟千辛万苦遣人求得,请鹿兄任选其一!”
虫小蝶暗自心惊:“这人有备而来。鹿广却毫无机心,只怕要糟。”
鹿广却又惊又喜:“连这等精妙贡茶你都弄来啦?”手捧两枚茶饼,精挑细选的取了一枚,忽地皱眉大叫:“不对不对!你前日跟老鹿谈茶,还是一窍不通,怎地今日变成了行家,水、盏、茶饼,全备得如此周全?”
紫衫客哈哈笑道:“前日小弟确实对此道一窍不通,但这两天苦读茶经。已略晓一二。怎地,鹿兄怕了吗?”鹿广怒道:“怕?老鹿我只怕你临阵脱逃!”
水灵儿忽道:“鹿师兄,烹茶之际,先要平心静气!”鹿广先被那紫杉客用言语挤兑。献出师门奇宝甘露瓯,后又见对手准备详当,正有些沮丧忧心,这时被水灵儿一语点醒。登时精神一振。
“你这位小师妹好不厉害!”紫衫客目光在水灵儿脸上微微一凝,眼芒熠然一闪,才笑吟吟的将石瓮推向鹿广。“鹿兄,请用天泉!”鹿广“嘿嘿”一笑,自瓮中倒了雪水,点燃风炉煎水。
明人斗茶,讲究极多,最终的却是将煎好的水倒入茶盏中的“点茶”那一关。
据说点茶时要注水七次,每次方位、水量、缓急以及茶筅搅动的力道各有不同的讲究,这便是七汤点茶了。但这七次注水,只用极短的工夫,不但要做出许多花样名目,更要将茶汤的汤花调弄得紧咬盏壁。
所谓斗茶,比的便是看谁的汤花咬盏持久,以汤花先退散者为负。
水灵儿在旁凝眉观瞧,只见那紫衫客碾茶、煎水、调膏之际均有些生疏,远比不得鹿广娴熟,但这人偏有一股沉稳气度,似乎万事都胸有成竹。到了最后的点茶之时,那人手法更略显错乱。
“原来他终是个生手!”水灵儿长出了一口气,望着虫小蝶,微微一笑。
鹿广一直满面凝重的专心调弄,直待茶汤鲜白,乳雾飞涌,才欢呼一声:“成了!”将茶盏推成石桌当中。
紫衫客微微一笑:“小弟也献丑啦!”将手中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