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克多·莱辛——大家往往充满敬意地尊称他为莱辛委员长——正盯着手中的无色透明液体看得入神。
他仿佛在思考着什么问题。
“莱辛委员长？”
午后茶会参与成员之一卡特琳娜轻声地将他唤醒。
“……嗯，我在听。”
实际上，并没有。
维克多最近的身体每况愈下，就连专门为了他而举办的茶会也似乎无助于这个情况的改善。最初，维克多能够风趣地让在场的所有贵妇人露出会心一笑，但是这个好情况没有持续太久。
半小时，或许二十分钟，维克多便感觉到强烈的精神疲劳，他强韧的毅力在过去彻夜处理国家事务中起到了巨大的作用，但在现在也仅仅是让他没有闭上眼睛而已。
他睁着眼睛陷入了失神状态，既不是醒着也不是睡着，一种介乎与两者之间的微妙状态。
“小卡莉，你的维克多叔叔还硬朗着。”
维克多极力想要表现出自己精力充沛的模样，可是他已经困窘到只能做出这种蹩脚的口头安慰，这位为共济联奉献了一生的委员长虽然正值壮年但早已被过分繁忙的事务消耗掉他几乎所有的生命力。
他的实质，跟垂暮老人没有什么区别。
“虽然在这种场合有些不适合，不过关于色雷斯送往我国的物资神秘失踪一事的后续还是知会阁下。”
卡特琳娜露出了抱歉的神色，维克多摆摆手。
“职责所在，不必介怀。”
维克多以旁人无法觉察的别扭姿势站了起来，向各位注视着他的贵妇人投向歉意的眼神，两人移步至宴厅旁边的休息室。
“我很抱歉，至少让我在不被关注的时候轻松一些。”
两人独处之时，维克多以不太符合他一贯风格的姿态躺倒在床上，卡特琳娜无言地点了点头，坐在床边凝视着这位自己敬爱的长辈。
他真的累坏了。
卡特琳娜感觉到自己那颗冷寂的心在隐隐作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