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入京城一路过锦东凉吃过不少亏的陈西北如今早不是一个性情温驯之人,常听江湖老一辈分以硬拳头打出道理的事迹,自然难免欲欲跃试想拔剑,老汉知趣吓得手忙脚乱把小女儿家荷包似的锦囊扔给他,絮絮叨叨道:“哎,都在江湖上,别对自个人动刀枪,有本事先留着,日后去疆边少不了几颗荒人头颅任你宰。”
闹腾先前的事,这回陈西北惕厉多了,把锦囊藏袖子里,确保万无一失。
老汉拉好麻绳,嘿咻一脚蹬,转头又是笑意盈盈坐回老马上,没料老马厌弃他肮脏,抖了抖,马蹄稍前蹦跶,险些没把这位年逾六旬的老爷子摔成缺胳膊瘸腿的主。老头子不好意思朝陈西北笑笑,想化解化解尴尬,又小心翼翼跃下马,怕这马儿待会又生闷气,一蹄子踩胸脯上就完了。
看着倒滑稽。
陈西北没理会一老一马闹出的名堂,眼不见心不烦,就稍一句话儿:“你想去哪儿?”
近看长得贼眉鼠眼的老汉载笑载言:“亟啥,畏怯了?你安安心,跟我一道混的,若是钟府的人撞着我也是他们晦气太重。”
钟府二字对此刻快要穷困潦倒的陈西北而言太扎眼,一息内立即黑下脸问道:“你认识我?”
老汉不否认,张嘴就道:“糟老头我虽孤陋寡闻,但不至于不理人事,锦东凉十七任首席三弟子,陈西北,若放在俗世凡人眼里没准还真当是个活神仙。”
多少有个准头确定老汉不是钟府糊弄来的人,陈西北便不再作答,压低草笠扪心底琢磨老头子来历,另旁老叟可没觉得陈西北上下打量的视光碍眼,麻绳栓着那头不愿跑路的老马,随即道:“你跟紧点,京城啥都少,就人多。”
话送到他耳里,老汉不管他听没听到,自个伸起懒腰,腿脚利索健步如飞,一点不必壮丁差。陈西北尾随其次,一老一少走得极快,更有匹老马垫后,慢慢悠悠凑在屁股后边,顶着上头的乌阳把三人影儿拖得特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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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儿雪小,庆陵一片安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