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禁偷偷打量辛弃疾,他的确和一个月前有了很大的区别,目光更加邃远情也更加深沉,就连曾经截去的长发,也重新长了出来。
林兰几乎有点糊涂:那个只穿了条牛仔裤,在厨房用煤气炉煲汤的辛弃疾,和眼前这男子的是同一个人么?
“……听姑娘口音,似乎不是本地人氏?”辛弃疾问。
林兰从胡思乱想中拔出来,她赶紧摇摇头:“自小跟着爹娘颠沛流离这两年被姑母一家收养,才算安定下来。”
这都是卫彬和她事先编好的说辞,可以拿来搪塞那些怀她口音的人。
辛弃疾点点头:“如今半壁江山落入鞑子的手中,天下生灵涂炭朝廷又……”
他的话没说完,林兰会意过来,知道他后面的句子里,有批评朝政的意思,所以才在一个外人面前收住口。
“我听陈先生说,大人您如今在朝中是备受重用的。”林兰小心翼翼地说。
辛弃疾苦笑了一下:“备受重用?可惜不是用在抗金上。再说前两年那一场病……”
“病?”
辛弃疾迟半晌,又笑道:“与姑娘说说倒也妨事。前两年出了件蹊跷事,在下突然昏迷不醒数月之久,家人都惊惶不已后来……”
林兰的心,砰砰跳起来!
“后来某日,他们突然就找不到人了。再过了一天,发现我从外面回来,高热不断,头发都没了,装束还有言词都出奇怪异。”
林兰的嗓子干得要裂开了!
她壮着胆子,哑声问:“这可怪了,是出了什么事么?”
“是啊,出了什么事呢?”辛弃疾忽然笑起来,看看她,“说来,连我自己都不知道,那几日昏昏沉沉,口吐狂言……”
“什么样的狂言?”
“唔。都记得不太清了,服侍榻前的下人说我那几日说的话,没人能听懂,似乎是‘放我回去’什么的。”
“可当时……您不是在自家府中么?”
“这就是蹊跷之处。”辛弃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