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徐州军的伤兵营。
医生只有十几个,二十个不到,就是这二十不到,还是简雍苦心婆心,费尽口舌弄来的——倒不是大耳朵不支持他,问题是,这些“医生”,谁都没有深入战场救死扶伤的觉悟,而且在这个成人识字率不足百分之二的时代,徐州五郡国,几百万人口,真正读过医书、有行医能力的医者,只怕还不到百人!
“先,先生?”一个医者面色愁苦,双手沾血从一个帐蓬里出来,迎头撞见简雍,不由一阵的手足无措。
简雍认得他,此人是来自广陵的医者徐弘,而今不过三十出头,于伤寒疾病颇有心得,简雍微笑着与这徐弘抱了抱拳:“徐先生,辛苦了!”
“不,不辛苦!”不意简雍会来探视这些伤员,据徐弘所知,这里的伤患可都是普通士卒,而且今日这一战虽然血流漂橹,可徐州并没有哪一个重量级人物受伤,呐呐的半日,不知如何是好。
“徐先生,可有什么需要简雍做的?”
简雍的到来并没有让这里的呻吟呼痛声减弱,甚至有几人喝痛不止,直接求死的,教人闻之心酸。
“主要是止血药,太少了,而且,我们人手也不足!”徐弘摇了摇头,医者同理,虽然他于刀伤骨折并无专长,在这大战之后,也不得不临时串科了。
远处,阎象并没有一同踏入伤兵营,望着简雍的身影在几个帐蓬中来回走动,甚至不时伏下身来,为伤患递水换药,嘘寒问暖,阎象脸色有些僵硬:“宪和公果真与刘使君情同手足,竟连这收买人心的事也替刘使君一并做了!”
“若非如此,贵主也不会败得如此之快!”张昭态度冷淡,硬硬的道。
阎象回过身来,淡淡的一笑:“子布,你一世英杰,想不到竟也要伺奉刘备这等边鄙野人了!”
张昭双瞳一缩,冷声道:“阎公,败军弃主之将,有何颜面指谪是非?况对臣骂君,尔太过无礼!”
“哈哈哈!”阎象仰天大笑,“子布,似吾将死之人,用礼何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