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夺目如反复擦拭过的箭镞。
容央霜眉冷目,片刻后,默不作声地后退一步。
众人屏息。
荼白瞪大双眼,不及反应,贤懿已昂首挺胸走入殿中。
“殿下,您何必让她!”
荼白大感羞愤,气得跺脚。
容央脸色冷淡,低头把被贤懿裙裾甩乱的百迭裙一理,敛容入殿。
“这……”荼白难以置信,雪青示意她噤声。
荼白憋着一大包气,悻悻跟上。
女眷之宴,端坐主座之人自然是而今最尊贵的皇后吕氏。
容央坐在左下首,满耳丝竹乱飞,聒噪的欢笑声此起彼伏。
今夜的主角——盛装出席的贤懿在对面接受着自四面八方送来的祝福,容央不祝,不看,不听,只专注于眼皮底下的“一亩三分地”。
喝酒,一杯又一杯。
一壶将尽时,雪青把酒壶按住。
容央侧目。
雪青低声劝慰:“驸马交代过,不能让您喝那么多酒。”
提及褚怿,容央也不知想到什么,静静敛眸回去,盯着一案珍馐。
雪青看她神情寂冷,自知其郁结所在,便又道:“殿下若是不舒服,我们便先去玉芙殿里休憩吧?”
荼白闻言也道:“就是,省得在这儿受那些莫名其妙的气。”
容央却不应允,抬眸往前看,前方,贤懿坐在席间,正侧首和一名命妇敬酒。
如果没有那三道圣旨,今夜坐在那里的人就是她,这里不会有什么吕皇后,不会有什么比嘉仪帝姬更尊贵的嫡帝姬。
但同样,也就不会有忠义侯府大郎君的发妻嘉仪,不会有一个可以置身事外、冷眼旁观的赵容央。
今夜这些喜滋滋、甜蜜蜜的“祝福”就得由她来领受,一场欢宴后,去往大辽的路就得由她来走。
后悔吗?
还是庆幸?
容央五味杂陈,深吸一气后,把酒壶从雪青手里夺过来,倒满最后一杯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