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之后,右转……”
“我知道,”许棠打断他,“我知道怎么走,我马上过来。”
许棠挂了电话飞快往外跑,跑出去几步又跑回去,将窗台上花盆朝地上一摔,拿出藏在里面塑料袋,转身朝外飞奔而去。许杨被她吓住,愣了一下朝着她身影大喊。许棠恍若未闻,巷子里脏兮兮的泥水溅满了裤腿,五百多米的距离显得比以往任何时候更加遥远。
她跑得气喘吁吁,不由想到了第一次跟周险打交道的场景。
许棠第一次和周险打交道,是小学六年级放学后的一个傍晚。在周险家附近围墙的拐角之处,周险正在跟人打架。他一个打三个,挨得鼻青脸肿,眼中却有一股猎猎燃烧的狠意,仿佛孤狼负隅顽抗。
那三个人都比他大,一边打一边笑嘻嘻地骂脏话:“你妈是婊.子,你就是婊.子养的!”
“听说你妈二十块钱一晚上,你在外面给她放风,是不是啊?”
后面还有更下流的话,许棠在一旁听得面红耳赤。这些议论,她并不是第一次听见。
从周险搬过来时,她路过他家门口,总是忍不住往里看一眼。
多数时候他家都是大门紧闭,偶尔能看见窗户后面有人影晃动。路过得多了,她总算见到了这对活在大家唾沫星子里的母子。
周险母亲比她想象中更为漂亮,这种漂亮在渡河镇里难得一见。这里大部分的女人,都被生活打磨得粗粝,而周险妈妈,却仿佛开在料峭春风里瑟瑟发抖的一朵迎春。
许棠听人说,她这样长相的人,命犯桃花但是福缘浅薄。
周险始终没有放弃抵抗,瞅准机会就朝着那三人眼窝子狠揍一拳。但多数时候,雨点般密集的拳头总是落在他身上。许棠看不下去了,一边朝巷子里跑一边大喊,“爸!就在这里!快带警察过来!要出人命了!”
那三个人总算住了手,往地上啐了一口,朝着反方向飞奔而去。
许棠听见他们脚步声远了,这才停了叫喊,反身回去。
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