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
方笑语紧握着拳头。手心中传来的痛感勉强能让她保持清醒。
不要想起!不要再想起!那些过去的事情,那些已经过去的事情,不要再想起!
方剑璋不知道他的话他的神态会让方笑语想起从前的事情,他手忙脚乱的抓起身旁的一沓纸,上头歪歪扭扭的写着许多的名字。有的名字下头标注着一些注释,上头有家住何方,家中还有些什么人。而有的就单单只有一个名字,甚至有的名字都不过是外号而已,下头没有任何的注解。
“我想记下他们的名字,至少叫他们去的安心。魂魄能有所依。可我绞尽脑汁的想,却只能记得这些!就这有这些!五万人因我而死,我却只记得这寥寥数百个名字,我甚至不知他们家在何方?家中还有何人?抚恤的银子该发往何处?我不知要如何为他们立碑,也找不到他们的尸骨,我这个做将军的还有什么用!”
方剑璋将这些写满名字的纸狠狠的抱在怀中,仿佛这些纸上有着他珍而重之的这些兵的灵魂,他不忍放手。
“将军,这是这些年来我攒下的银子,原是打算留着给儿子上学堂用的。只是家里遭了灾。听同乡的商人说我那妻儿去外村投靠亲戚去了。如今看来我是回不去了。将军若能活着回京,就劳将军将这些银子给我那妻儿寄去,我是个粗人,死而无憾。可至少得让我那儿子上得起学堂,将来也不必像我这个没用的爹一样,只能当个小兵打生打死,这么些年了也没升个官儿当当……”
方笑语手指都握的咯咯作响。越是不想想起,那些过去就越像是病毒一样,肆虐着她所有的记忆。
“我该如何向他们的家人交代?该如何才能赎的清这份罪孽?若是无法为他们讨个公道。他们九泉之下如何才能瞑目?”方剑璋人生第一次如此放肆的痛哭。他忍的太久了。
自从从那个战场上逃出来,他一路上就这么沉默寡言。他将所有痛苦憋在心里,从来不宣之于口。
一路上死的死伤的伤,逃出了几百人,然后死的就只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