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然跑了大半人,本来两万多骑的人马,此刻便只剩下一万骑出头了,不是一般的悲摧。
这也难怪,毕竟这世上能同甘者众,可共苦者少之又少,俺答得势时大家都依附他,唯他马首是瞻,如今俺答失势了,丢了汗庭,丢了所有牛羊,要吃没吃的,要穿没穿的,已经是秋后的蚂蚱了,谁还肯跟着他送死?所以能跑的都跑光了,此刻还肯跟随他的都是土默本部的人。
帐外风沙呜咽,帐内的俺答在借酒浇愁,双目无神,憔悴不堪,全然没有了往日的风彩。俺答以二十出头的年纪一统鞑靼,曾经还兵围大明京城,差点断了大明的国祚,也算得上是一代雄主了,可惜遇上了徐晋这个妖孽,竟然屁股还没把大汗之位坐热,就沦为丧家之犬了。
正当俺答意志消沉地感叹着“既生瑜,何生亮”时,一人走进了帐来,赫然正是大萨满,这老头满脸风霜斑驳,浑浊沧桑的老眼静静地注视着浑身酒臭的俺答。
“大萨满还没离开?”俺答自嘲般道。
大萨满脚步蹒跚地走近前,在俺答的对面盘腿坐下,用苍老而沙哑着声音道:“如果山神认为有更适合守护鞑靼土地和子民的雄鹰,老奴便不会出现在这里了。”
俺答脸色微变了变,下意识地坐直了腰,他知道大萨满不是在开玩笑,当初这老东西便毫不犹豫地舍弃了达赉逊,转而投靠辅助自己,所以一旦这老东西觉得有人更适合当鞑靼大汗,肯定也会毫不犹豫地舍弃自己的。
俺答给大萨满斟了杯酒,淡淡地道:“莫非到了这个时候,山神还认为本汗最适合守护鞑靼的土地和子民?”
“没错,没人比大汗您更合适了!”大萨满语气肯定地道。
俺答愕了一下,继而自嘲地道:“本汗如今都快成孤家寡人了,本汗不是徐晋的对手,本汗承认惧怕他,他真不愧是徐常胜,无人能敌。”
大萨满合上眼睛一字一顿地道:“汉人有句古语叫胜败乃兵家常事,这次输了,下次赢回来便是,更何况大汗还有巴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