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大义瞥了一眼坐立不安的郭勋,略带调侃地道:“郭侯爷今晚怕是走了十里八里路了吧,不累吗?不如坐下喝杯温酒解解乏!”
郭勋冷哼一声,没有理会李大义,这次他押上了全族人的身家性命,如何淡定得了?
约莫又过了一炷香时间,管家李四终于带着一名中年男子行进来。这名男子约莫三十岁许,作武将打扮,手执一把腰刀,见到郭勋便行礼道:“李沫参见侯爷。”
郭勋立即紧张地道:“李沫,事情办妥了?”
李沫正是耀武营的一名千户,乃郭勋一手提拔上去的心腹,由于某些原因,对郭勋十分忠心。
李沫显然也明白自己做的是诛九族的事,所以此刻脸色有些苍白,拱了拱手道:“回侯爷,都办妥了。”
郭勋不由一喜,拍了拍李沫的肩头道:“好,事成之后,少不了你的一场荣华富贵!”
李大义站起来伸了懒腰道:“那么现在没我什么事了,城破后记得把这玩意挂在府门口保平安。”
李大义说着便把一面绣有狼头图案的小黑旗丢到茶几上,然后便转身离开了大厅。
夜越深,气温就越低,天空依旧乌沉沉的,犹如倒扣着的铁锅,西北风呼呼地刮过,把广宁门城楼前的两只火盆吹得猎猎作响。女墙下的耳室中,耀武营的军卒三五成群地挤在一起,竟然鼾声如雷,偶尔巡逻而过的哨兵们亦是无精打采的,呵欠一个接着一个地打,瞧着十分诡异。
城外黑越越的,伸手不见五指,赵全率着两百名白莲教徒向着城下悄然逼近,而落后数里地,一支三千人的鞑子骑兵正潜伏在更深的夜色中,就像一群伺机而动的饿狼……
内城,小时坊的街头静悄悄的,所有人家都乌灯黑火,有细碎的雪花像精灵一般飘落,两条黑影趁着夜色摸到了徐府西侧的墙下,以勾索翻上了墙头,然后往宅子内部摸去。
与此同时,徐府东侧亦有一条黑影跃上了墙头,然后飘然落入院内,这份身手明显比另外两人高明了几个档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