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沙城宾馆下了的士,走到服务台,佳仪像走了一个世纪。
狂风大作,暴雨滂沱,在这肆虐的暴风雨中根本撑不住伞,而她根本就不用打伞。进入大门时,佳仪不禁屏住了呼吸,同时猫着身子,放缓了脚步。这时,冷不防一个炸雷“啪——”的一声在天空炸响,惊得她全身一震。闪电照亮了她因极度紧张而变得惨白的脸,同时也让她看清了保安室里正在打瞌睡的张志军。
还好,正如佳仪所料,凌晨4点,这个人们熟睡的时间,宾馆没有多少人出入,凉爽的雨夜本身就是一支强力催眠曲,暴雨让值班的保安的警惕性也懈怠了。
暴雨和黑夜把宾馆笼罩在一片昏暗中,“沙城宾馆”这几个由灯幕组成的大字仍然在熠熠生辉,星星点点的灯光顺着楼宇边缘勾画出半个月亮的形状。远远地看过去,能隐隐看到那富丽堂皇的大堂里还有人在走动。
佳仪轻车熟路地贴着灌木林走,绕过那座外表朴素实则内里极尽奢华的主体建筑。在宾馆的裙楼和后园里面,借助身后主体大楼射出来的渐渐微弱的灯光,她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到了屋檐下。回头看了一眼黑沉沉的天空,抹了几把脸上的雨水。“怦怦怦”,什么声音?她侧耳倾听着,原来是自己的心跳。风声、雨声、雷声,这时全不及她胸膛里的心跳来得猛烈。
抖落身上的雨水,佳仪匆匆上了楼,摸出了一把钥匙,向门锁插了过去。这时,她发现自己的手不听使唤地颤抖着,几乎有些对不准锁孔。她闭上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感觉略为镇定了一点。钥匙终于插进去了,旋转两圈,轻拧把手,门无声无息地开了。
一阵轻风吹来,满室的栀子花清香迎面扑来。
那来自后山的浓郁花香如一剂镇定剂,让颤如筛糠的佳仪顿时冷静下来。她反手轻轻地关上了门。失去了远处宾馆灯光的庇护,小小的屋子再次跌入一片无边的黑暗。她没有急于开灯,想象身上的水珠“滴答滴答”地顺着裤脚掉落在地,但现实中却没有,佳仪想,就算有,这样微弱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