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你游得这么好。”范雨婷终于想到了一个安慰的话题。
“这算什么,在大学里,我拿过亚军。”他又喝了几大口。
“哟,原来是大学生,知识分子。”
她说得直率,但表情上的惊讶却是真的。
他的心情有所缓和,还笑了一下,补充说:
“大专,小小的枫山师专。”
“我初中都没毕业,”她一扬手,鸡骨头扔得老远,“十五岁就进厂当了工人。”
原来她是工人。他非常想知道她的身世,于是忙问:
“这么小就进厂,那不成了童工?”
“那一年,我外婆死了,我无依无靠,街道办事处就把我安排进了纺织厂。”她耸耸肩。
“无依无靠?”他好不惊讶,“你家里人呢?父母?”
“你问我,我问谁?”她完全失去了笑容,声音变得冷冷的。
“可是……”他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问,隐隐感到面前这个姑娘一定有某种坎坷的经历。
范雨婷把目光从河面上收回,拿起霍小宝剩下的半瓶啤酒,象刚才霍小宝那样,一仰脖子,全部喝干,然后扔了瓶子,长叹一口气,冷笑一声说:
“你问我父母?我老实告诉你,我没有父母,那两口子把我生下来,没管过我一天。外婆告诉我,我一落地,他们就离婚,谁都不要我,就丢给了外婆。”。
“他们现在在哪里?”他急切地问。
“不知道,我也不想知道,连外婆也不知道。外婆不是那个女人的亲生妈,是后妈、外婆死后,街道办事处要替我寻找那两个人,我坚决拒绝了。我最可怜的时候,他们到哪去了?别人的孩子被欺负,有他们的父母凶神恶煞地跳出来保护他们,我呢?只有守着外婆哭。外婆又老又弱,唯一能做的就是抱紧我,比我流更多更伤心的眼泪。”
霍小宝的心都掀紧了,没有打断她。
“给我支烟。”她说。
霍小宝也正想这么做,表示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