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
汽车奔驰起来,一会儿就越过了枫桥,那个用美丽悲怆的传说铺成的桥面,在如今的范雨婷眼里,只是一块普通的长条麻石铺成的风雨古迹,不包含任何或深刻或沉郁的启迪。
侯老头忍不住又在提问,这问题似乎更应该弄透彻,无论是因为小心还是好奇。
“他呢?”他说。
“拜拜了。”她知道问的是她老公,于是张口即答,为了省事。
侯老头果然“哦”了一声,放心了,汽车开得格外的轻快,就跟他的心情一样。
枫园还是那样,没什么变化,范雨婷也没心思去注意变化不变化,她一心想的是赶快上床,拿了钱就走,家里已经没“吃”的了,万一瘾一上来,怎么得了……
事毕,范雨婷下床去,打开侯老头那只小型密码箱,取出钥匙,很熟悉地开了保险柜,柜里躺着两叠钞票,佰元的和伍拾元的。啧啧,好多的钱呀,她感到心瓣尖尖都颤抖起来,眼睛则欢喜得发亮。
她迅速在面上捻了三张佰元的,正要关门,却突然犹豫着没把门推上去。现在她的心不是在颤抖而是在越来越快速地猛跳,她下意识地往床那边瞟了一眼,老头子仰躺着盯着天花板抽烟,好像在出神,丝毫没注意这边。
说时迟,那时快,她飞快地抽了一张伍拾元的,大约只有半秒钟的停顿,又在佰元那一叠上抽了两张。她的手好像不听使唤似的,竟然左一张又一张忙乎起来。她终于不敢再下手了,强迫自己毅然地关上了柜门。
她把钱匆匆放进自己的皮包,赶快又扑到老头子身上……
毒品摧毁一个人的意志,使之寡廉鲜耻。谁说的?是那个黄诗人。
范雨婷拿了侯老头八百元,也不过三天就花光了。其实这不是拿,是偷。她再不敢打电话给老头子了。
但如果“断顿”怎么办,她不能就这么坐以待毙呀。恐慌驱使她赶快给老汤打电话,她干脆直截了当地对局长说:
“我离婚了。”
“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