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
霍小宝的脸现在肿得更厉害了,这比那次火车上伤得还重,还好,左眼没瞎,但肿成了一道缝。想着两次挨打都与她有关系,歉疚之泪又从她的眼里溢流出来。她轻轻捧住他的脸,轻轻地吻他的脸,她要吻平他的创伤,包括脸上的和心头的。
“没打赢。”他解嘲地说。
“你赢了。”她吻到了他的嘴唇上。
“哎哟!”
霍小宝叫了一声,是范雨婷的额头碰痛了他的左眼,她赶紧把头移开,盯着他看了片刻,站起来,不容置疑地说:
“我找医生来。”
“不。”他说。
她又往他身上看了看,拉开抽屉拿了些钱,说了声:
“我马上回来。”就转身出了门。
她到街上先挂电话,是打给陈医生的。
“是我。”她说。
“哦,是,是你呀,你,有事?”
“请你出个诊,啊,是的,出诊,我有个病人。”
话筒里突然传来一个女人泼悍的声音:
“又是那个骚女人打来的?你敢!”是陈医生的老婆,那肥胖的母老虎。
“什么病?”陈医生不顾老婆发威,坚持着问。
为了霍小宝的伤,范雨婷也顾不得了,说:
“外伤,他摔伤了,脸上。”
“好,我马上来。”
陈医生话音未落,话筒里的母老虎又吼起来了:
“你敢去,我……”
电话挂上了。
陈医生因为作风问题两年前终于被请出厂门,开除公职。他出来后在西城自己住家附近开了个诊所,虽然名声有“前科”,但医术尚精,还能做到急病人所急,因此诊所很兴旺,收入也可观。
范雨婷心中对陈医生有种说不出的情结,不管咋讲,是他使她成了现在这模样。她说不上是该恨他还是感谢他,但归根结底,她与他就有了一段共同的历史。
历史是无法改变的,历史中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