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立即躺下大概是由于对老汤刚才那句“怕”与“不怕”的话还有点气没消尽,怎么个消法?她刚这么一想,一个恶作剧的念头便跳进了她的脑子。对,刺他一下,太好玩了。
“我跟你说件事。”她对他说。
“请讲。”
他在公文包里掏什么,背对着她站在写字台前。
“我要从良了。”她说。
“什么冲凉。”
他显然没懂,因为他的头没转过来。
她就把话说得更明白些:“我爱上了一个人,想跟他结婚。”
他果然转过身来,吃惊地望着她:“哦,你说的是从良啊。”
“我大概要结束这种生活了。”她平静地说,拿眼睛观察他。
“好嘛。”他说。她看得出他这是言不由衷,继续说:“我这是最后一次。”
他思忖片刻,走了过来,把手上的公文包放在床头柜上,坐在床边,平和地问道:
“可以告诉我吗,是个什么人?”
“一个年轻人。”
他立刻摆摆手,还摇着头说:
“你要嫁人也别嫁年轻人嘛。”
“年轻人不好?”
“像你这样美丽的女人,应该嫁个完整的男人,青年人离完整的男人还有一段长长的距离,青年人身上不足之处太多了,他们性格的成熟,人格的稳定,人生的经验,还有更具体更重要的比如名望、地位和金钱等等,这些东西,都只有人到中年之时或者之后,才能够牢固地拥有。”
她忍不住抢白了一句:
“我和他在沙滩上跑,蹦蹦跳跳地奔跑。中年之时或者之后的人,还行吗?真正拥有这个世界的,还是我们年轻人。
“幼稚!”老汤不以为然,淡淡一笑,“不错,世界只有等到你们人到中年之时或者之后,才是属于你们的。很遗憾,目前的世界暂时还不被你们所有,现实地拥有这个世界的,永远只是中年人。梨花,你可千万别犯傻呀,你应该过好生活,但是好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