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了夜,雨势稍微减弱了些,江面上却起了大雾,虽然各条船都挂着气死风灯,但入眼所见,只是一团团的黄蒙蒙,而前方的宝山城被彻底掩盖在了雨雾当中。
陈村的船并未靠岸,而是直接下锚泊在距江岸百米处,在船队中心的一条大扒船上,陈村兄弟四人冒雨站上望楼,均是一副愁眉不展的样子。
看着不远处依稀尚能分辨出轮廓的英军战列舰韦林顿公爵号,陈老六神色复杂道:“来之前我无论如何都想不到,民盟军竟能把英夷活活拖在宝山二十余日,英夷虽然火炮凶猛,却起不到太大的帮助,看来英夷未必能胜啊。”
陈老二点了点头:“不是未必能胜,而是必败无疑,英夷主力陷在宝山城里,想撤退都不可能,他与民盟军犬牙交错,只要一退,必然会全军溃散,民盟军只需抓住机会追赶,大胜可期,况且就算战事继续胶着,但英夷的补给线极其漫长,旷日持久,如何吃的消?再到了七八月份,如果老天爷配合来一场台风,那么江里的船至少要沉没一半,所以我认为,民盟军理该是存有把英夷拖死的心思。”
陈老四接过来道:“我听说,英夷的补给需要由香港运送,如此漫长的补给线,其实脆弱的很,只可惜民盟军没有海上力量,否则偷袭他的补给船队,根本不用等那么久。
回想当初,我们才是自作孽不可活啊,原以为英夷来势汹汹。五艘巨舰,五十条小火轮。近五万兵力,扑灭民盟军易如反掌。可以帮我们报去老三被杀之仇,却不料,不但英夷处境艰难,报仇无望,我们还折了包括老五在内的数百精锐,又被英夷敲诈千万两白银,唉!”
陈老四重重叹了口气,一脸的痛心疾首,其余三兄弟也是心里又憋屈又无助。一时都失去了说话的兴致。
好半天,陈老大才缓缓道:“老三是主动招惹的民盟军,老五是中水雷身亡,按道上的规矩,民盟军并无过错,况且连洋人都靠不住,我们还拿什么去报仇,强揪着不放,只会令我陈村陷入灭顶之灾。报仇的事不要再提了,如今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