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爵顿首无语,张惟贤又道:“我久在帝侧,冯保必无性命之忧。皇上要动的,不是冯保,你可知道?”
这话说出,徐爵好象心中一块大石落地,顿首道:“小人无状,愿自陈宗主爷当年种种不法情事,以求恕罪。”
张惟贤道:“为了叫冯大伴安心,你可写封信,将我的话转述给他。”
“是!”徐爵感激道:“小人代宗主爷多谢都指挥大人了。”
张惟贤微微一笑,站起身来。
他纵不来,徐爵也顶不住,要攻冯保,一定也有办法。他来,不过是要徐爵亲笔写成的东西,用此攻破冯保的心防,这厮肯定留不在京里了,叫他替自己办最后一件事罢。
张惟贤走后,徐爵再看游七时,对方已经神思不属,脸上一片惨白。
锦衣卫的意思很明显了,动冯保是项庄舞剑,意在沛公,皇帝最为憎恶的不是冯保,而是张居正!
这个答案之下,徐爵可能死,但祸不及家人,游七是必死无疑,而且肯定祸及家人。
因而,游七有眼前的表现,自然也并不奇怪。
思想起来,徐爵又是一阵黯然。他和游七,其实就是后世的政治掮客,当时京师,这样的人并不少,从最低层的帮闲清客,到老爷大人们身边的幕客,到游七徐爵这种层面的大掮客,其实都差不离。
京师之中,还有专门负责招待对外使团,学习外语,与礼部等朝中各部交通的外交掮客,诸如暹罗、真腊、琉球等海国藩贡诸国,都是这些外交掮客们的业务范畴,礼部诸官,读书读傻了的多,这些真正与外藩打交道的事,还真少不得这些投资者。
某种层面上来说,徐爵和游七是大明的两大成功掮客,当然,现在也是两个最失败的家伙了。
……
……
数日之后,李植打响了第二炮,上奏弹劾冯保十二可杀之罪。
奏疏杀气腾腾,而且也确实言之有据。
什么窃弄威福,僭夺皇权;贪婪奢侈,受贿而成巨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