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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惟功他娘,情形不对。”
半夜时分,一向木讷老实睡觉也很踏实的张守达猛然掀开身上的被褥,整个人都从床上跳了下来。
“咋了?”惟功娘操劳一天,虽然惊醒了,却是有点儿懵懵懂懂。
“好象是鞑子来了!”
张守达先没有回答,整个人趴在地上,暮春时夜晚天凉,又是山区,但他额头上却是豆粒大的汗珠滚滚而下。
其实已经不待他说了,大地的抖动说明了一切。
这个山村和附近所有的村落一样,距离长城一线很近,自从嘉靖年间鞑靼各部经常犯边之后,这里也曾经多次被蒙古插汗部入侵,此时再愚钝的人,也知道是蒙古鞑子杀过来了。
“走,快走!”
当着大事,到底男子要有主张,张守达厉声喝着,将已经惊醒的惟功扛在肩膀上,拉着吓坏了的许素娥,一起往门外大步跑去。
慌乱之中,惟功娘只将一个小布口袋塞在惟功的怀中,那里面有几两散碎银子和几百大钱,是他们的全部家当。
整个村中的人也都是同时奔逃了出来,月色之下,张惟功看到无数熟悉的人影从农家小院中奔出,蓬头散发,赤脚光足,每个人的脸上都是难以掩饰的惊惶。
所有人都在往大山那边跑着,那里是燕山余脉,这座长达千里的大山是长城防线的补充和山民们保命的唯一机会!
但今晚月光皎洁,是一个寻常的月中的日子,但这样的月色,也成了异族强盗们逞凶的最佳帮凶。
大地震颤的越发厉害了,轰隆隆的马蹄声十分清楚,几乎可以听到马匹喷鼻的响声,从发觉动静到蒙古骑兵杀到近前,几乎就是眨眼间的功夫。
张惟功被正面抱在阿爹的怀中,搂着张守达的脖子,眼睛正好是往后看。
隔着几百步的距离,他清楚的看到在战马上那一张张丑恶的脸……鞑子们戴着铁头盔或是毡帽,多半是穿着皮袄,少量的人穿着镶嵌亮铜钉的皮甲,每个人手中都持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