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壶梁神木制成的墨,昙花一现的红衣少女,那神秘的清陵李澹,频频出现于玉京人的议论中。一幅幅下帖,也被送到了光宅坊,那破败了几十年的园子,登时就有了些名气,虽称不得踏破门槛,也时常会有人拜访,请李澹加入这个诗社、那个学社或是某某丹青社。
崔含真也再度上门,告称昊天观的观主听闻了李澹的名声,愿为他延誉。李蝉婉拒后,崔含真也没坚持,又介绍了一些投献的门路。李蝉一一听过,谢过崔含真,却没做投献干谒的打算。
大雪那日的午后,扫晴娘用余下的积蓄买来半只猪,用香料和盐腌了,为过年做准备。又加肉蔻炖了一碗肉汤,李蝉喝过后,骑着黑驴,就去了玉京城东北边的东明观。
徐达听红药说了碧水轩中的事,大恨未能同往,引为一大憾事。这回李蝉外出,便说什么都要跟着去。结果,穿过数坊之后,身上积了一层雪,引得路人纷纷侧目,那黑驴后边怎么跟着个会动的雪团儿?
东明观在龙兴坊里,经过青羊巷口的学馆,前边就是道观的正门,今日雪下得虽大,路上人却不少,大都是从东门出去看东河冰封的。徐达在路上又听人说起了碧水轩里的传说,不禁抖去身上积雪,跳到黑驴背上。
“阿郎,咱既然把紫玉光送了出去,何不留下那小娘子的钱?眼下,哎,咱们连肉都难得吃上一口了!”
李蝉笑了笑,“捱过这段日子就好。”
徐达眯起眼睛,“这玉京城里的士人,都四处干谒,我听那崔含真说的昊天观主,便是个不缺钱的,阿郎怎么不去弄些资助?”
“这钱不是白拿的。”李蝉摸了摸徐达的脑袋,“我若拿了谁的钱,日后他要我做事,我也不好推脱。况且外人一看,你是受了谁的延誉,而高中了,你就成了那党派中人,不免牵扯出许多琐事。咱们是来求道,又不是特地来求官禄的。官禄虽好,若被它牵绊住,可就难脱身了。”
徐达恍然,连连点头,又看见街边有间羊肉馆子,不由咽了下口水,心中重重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