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尽炉冷,看起来已多日不曾供奉。
他的目光一触即收,跟年轻人进屋,屋内空间逼仄,一眼能望见后屋的矮床,床边还放着几本书。他问道:“这位郎君不是白头村的人吧?”
年轻人不答,反问道:“听足下的口音,更像是远道而来的。”
“我从玄都来。”
“哦?足下不远万里进京,难道是为了秋末的……”
“正是。”
“这却巧了!”年轻人欣然,“我前年在署学里得了举荐,今年也要考乾元学宫。不知足下名姓……”
“姓李名蝉,你呢?”
“在下郑阆君,李郎且坐,近来世情离乱,拿不出什么能够招待的东西,实在失礼。”
李蝉在矮桉边席地而坐,看着郑阆君的粗葛布衫,“你似乎在这村中待挺久了。”
“此事说来一言难尽。”郑阆君摇头叹息,“叁月前我本来在玉京求学,那时歧州青灵县闹了灾。我听说弥州巴阙郡能还买到粮食,便星夜兼程,赶往巴阙,募得叁百石粮食。送粮途中,却染了病,只得在这白头村里休养。”
李蝉好奇道:“那些粮食呢?”
郑阆君道:“越过欹梧山,叁十余里外就是青灵县,我托村人将粮食送去,想必已经到了。”
李蝉拱手,敬佩道:“郎君是仁义之士。”
“区区叁百石,不过杯水车薪,我也是尽力而为罢了。”郑阆君叹了口气。
说完他犹豫了一下,又说:“李郎能否帮我个忙?”
李蝉道:“但讲无妨。”
“李郎只是途经此地,我本不该给你添麻烦。”郑阆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但那叁百石粮食,我只留下一石,与村人分过之后,早已吃完了。不瞒李郎说,我已挨了几天的饿,村中居民,也都快活不下去了。我看李郎的那头驴似乎驮了些米面,不知李郎能否出售一些?”
他说着掏出两张一千钱的交子,塞到李蝉手里,恳切道:“只需两斗米即可。我到巴阙时,米价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