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下,李蝉背对苍狴图,把众人的神态看在眼里。他对众人一一拱手,笑道:“诸位都是丹青里头做营生的行家,承蒙诸位抬爱,晚辈实在受之有愧,至于在下的拙作嘛。”他眼神扫过脚边画纸,对“还请曹总管派人,先把它们收起来,也免得碍着走路。”
“当然,当然。”曹赟点头,吩咐身边人去收画,又说:“不如李郎先去掖庭那边休息,我让人把这些画儿挂起来,再晾一晾?”
“这就免了。”李蝉摇头,“巽宁宫是皇家的地方,腌臜地方来的人,却不敢消受。这些画,也不劳烦曹总管保存了。”
曹赟眉毛一跳,心里犯起了嘀咕,青雀宫到了这家伙嘴里,竟变成了“腌臜地方”,也不知师门长辈听到了会怎么想?只好当李蝉是自谦过了头,一时口误,连忙移开话题:“李郎今晚不留在这?”
李思俭急忙说:“李郎不如移步到寒舍去,后几日由我做东,与诸位丹青手一同交流映证……”
刘建睨打断道:“说什么映证,是请李郎教导我们还差不多。只不过,老夫还是要仗着年长,厚脸皮邀李郎来咱们老笔社做个客。李郎须知单丝不成线,独木不成林,我等虽然技不如人,却也有些心得和收藏。不知李郎意下如何?”
李思俭附和道:“好啊,李郎若是看得起我们这群老东西,不如就到老笔社来,也好为老笔社添几分光彩?听说云泥社得了李郎一幅……一幅猫戏烛图?李郎可不要厚此薄彼啊。”
众人纷纷发出邀请,李蝉拱手道:“真不是拂逆诸位的好意,可惜我是个孤命人,向来合不得群。至于地上这些上不得台面的拙作,我还是先收回去吧。”
李思俭张嘴,终于还是欲言又止,叹道:“也罢,人各有志。”
李蝉看了一眼曹赟,对众人笑道:“不过今日幸识诸位,诸位看得起,也可以到半日坊洗墨居来,帮我捧个场。”
众画师眼神一亮,纷纷说“一定一定”。
……
众人沿未央街离开皇城,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