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娃娃莫怕,本君虽是六凶之首,却从不欺压弱小!”话音刚落,一道黑影飞来啄了一下它脑袋。
徐达嘶了一声,鸦千岁却已振翅飞到山林里。
母鹿犹疑地看了眼徐达,悄悄把小鹿护到身后,她仍不相信眼前素未谋面的青年,只在心底抱有一线希望,问道:“妾身斗胆,敢问李学士如何把我这孩儿带走?”
李蝉从怀中取出一张蜀州麻纸,手腕一翻,便捉住袖中递出的兔毫笔,道:“小鹿儿,过来。”
小鹿从母鹿背后探出脑袋,眼神好奇又畏惧,踟蹰不前,李蝉却已提笔画了起来。
只一转眼,那灵动小鹿跃然纸上,母鹿察觉到不对,转头一看,小鹿已没了踪影,慌忙叫道:“孩儿!”再把目光转回来,便见到李蝉手里的画,愣在原地,又焦急道:“李学士,我那孩儿?”
李蝉把那画纸轻轻一抖,小鹿又出现在母鹿跟前,虽然只是须臾间的分别,母鹿对爱子失而复得,心中却已大落大起,它低头磨蹭着小鹿,也明白过来,这位学士说的原来当真不是虚言,竟真有办法带走它的孩子。再次跪地叩谢,这回已真心诚意,流着泪,用头把小鹿拨向李蝉,“孩儿,跟李学士去吧!”
小鹿虽天真懵懂,却也明白了母亲的意思,愣了一下,幼幼叫唤着不肯离开,也流出眼泪。
徐达道:“小鹿娃娃,你娘亲要去宫里了,宫里可是个好地方,且不说没有蛇虫勐兽,每日吃的都是芝草人参,可比鄠南山强多啦。你日后跟着阿郎,若修为精深了,自然也有进宫的机会,快快过来!”
小鹿犹记得这辟邪呲牙,四蹄生了根似的,纹丝不动。刚才飞远的鸦千岁返回,不知从哪儿衔来一株青芝放到小鹿面前,见小鹿迟疑,又用喙把青芝往前拨,小鹿终究难耐诱惑,看了母亲一眼,低头咀嚼,吃了一半,没忘用脑袋蹭了蹭鸦千岁。鸦千岁瞄了徐达一眼,虽不出声,却昂起了胸。
母鹿见状,本哀戚的心竟安定了一丝,感激道:“李学士的恩情,妾身没齿难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