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老者仍低着头,只朝那窄门瞥了一眼,凑近便能看清是把铜壶,“你这后生年纪轻轻,眼睛难道还没我这老朽好用?”言下之意,这当然是佛寺的一道侧门。
李蝉道:“晚辈想问的是,这门去不去得乾元学宫?”
老者手上动作顿了顿,这才抬头看了李蝉一眼,“要来便来,要去便去。”
“多谢。”
李蝉心领神会,老者说得通俗些,却分明就是铜钱上的八个字。他径直上前,踏过门槛时,只觉手中铜钱一热,眼前薄雾仿佛被大风吹去,豁然开朗,哪还有什么佛寺香客?
而原先兜率寺旁的香客,有几人转头看向窄门,目光疑惑,刚才还有个年轻人走进来,怎么一眨眼就没了影?
这个清晨,除了一名青年消失在佛寺旁的窄门内,兴国坊的其他地方,还有百姓见到有人掀开酒肆的门帘便悄然无踪,甚至有人径直走入墙内,却仿佛融了进去。
李蝉看着来时的路,那门外的古松枝条仍在晃动,他转身向前,眼前已改天换地。四方的重楼仿佛城围,晨光楼间缝隙,照见这中央的一处楼宇。
十二面青阳旗轻轻晃荡,孟春的柔风在礼乐声中依稀可闻。晨光又被窗灵分成金缕般的细束,楼内,“灵书阁”的牌匾烨烨生辉。李蝉耳中听到些许脚步声,四顾一看,有零星的人影从四方赶来,其中有几个颇为熟悉的面孔,正是昨日在贡院中参加三场试的年轻人。
兜兜转转,总算是到了地方,李蝉松了口气,走向那楼宇。一进楼中,便看到乾元学宫大祭酒,以及诸位学士,正在一座玄墀高台下祭祀。
高台上有十二铜人捧灯,灯火青荧,十二方玉匣斜陈其后。玉匣无盖,各盛一部古书,书封上的字迹映照灯光,分别写着一到十二,无甚出奇之处。李蝉却曾与笔君夜谈,知道这大概就是乾元学宫的至宝,十二部灵书了。
这书台下,则有一座巨大玉京沙盘,沙盘的街巷里,车马行人川行不绝。
李蝉看到台下的观礼处已有十余人,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