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王暗叹自己好运气,沐浴焚香,只等皇诏进门。
他也确实要庆幸一番,经过这些年的明争暗斗,这朝野上下,再无一人可与之抗衡。但,皇帝再次册立的太子是年仅六岁的楚岩汐,那位几乎从不踏出寄云阁的病弱皇子。
宁王已将这位弟弟完全忘记,如其他野心勃勃的皇子们一样,他亦从未将年幼的楚岩汐列入到对手名单中。
宁王发现自己最终还是太低估了老皇帝。
立这位国师断言活不长久的皇子为太子,令所有有心争位的皇子们都气馁伤心,自相残杀已失去了意义,无论他们谁争赢,以老皇帝这种选太子的刁钻口味,谁也不能保证太子位能落在自己身上。前几年还拼得你死我活的皇子们又空前的团结,他们共同的敌人只有一个:楚岩汐。
不过他们又不屑与他为敌。这样一个苍白病弱的孩子,仅一个太子拜冠大礼已让他累得汗流满面,咳嗽不止,听说他在太子礼后的第二日即发烧感冒,几日起不了床。
国师说他活不过弱冠之年,他们就静静地等,暗地里养精蓄锐,做太子并不是他们的最终目的,他们想要做的,是一国之君。
可是越等,楚岩汐却越强大。
他不再日日咳得面红耳赤,身体依然瘦,却不再是他们认为的那么文弱,太医几乎没有机会再见得到他。
众皇子对他的疏离不仅没有防碍他,反让他感觉更适意,他的犀利与锋芒随着他年岁的递增而成倍翻长,他的冷傲威严更是让他们见了都惊心。
太子一向独来独往,他不与任何一位朝中大臣关系密切,亦不与哪位皇公贵族太亲近,然而他越是孤独冷僻,朝臣们对他越是敬畏,那是发自内心的一种认可与尊敬,不难从他们虔诚的跪拜及顺从的眼神中看出。
若太子列席早朝,朝臣们的礼仪到位得让宫中最严格的司礼都挑不出一丝错漏。
真正的皇帝,万乘之主,九五至尊,就当是他这样的傲然无物,睥睨天下,视万物为虚空。
老皇